我喜欢余男的很,漂亮又大方。
她的表演不矫情不造作。
片子一直很平淡,如果王全安要的就是这种普通人的劲儿,那目的达到了。
片尾最后两个镜头,余男下床走到窗边和在铁路上边跑边笑,一个虚一个实,生命很美,余男很真。
另,她的角色很像吴越在09年那部《前妻/老丁的春天》里的样子,尤其是病发的痛苦样子。
买纺织姑娘来看,完全是冲着语焉不详的简介,幻想着一个女人在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刻,与其一直思念的男人相见,虽然隐忍但终能释怀,然后回到现实,重新发现自己、审视自己,涅磐新生的故事。
但看到一半我就发现自己彻底错误,所有的人物都很压抑,无力。
赵鲁寒无力怀念,无力激情;胡小光无力承担,无力发泄;甚至李丽,面对爱人也无法有一丝哪怕是短暂的,毫无负担的浪漫。
整个影片里,唯一鲜亮的是李丽红色的围巾和铁路边的笑容,唯一有力的则是她的痛哭。
命运能对人的折磨不过如此,心里都已没有了波澜。
人只能在某一时间点,或者某一阶段,可能对一些事情真正释怀,然而过了这个节点,生命的发展又把我们带向未知的方向,心中的焦虑与不满也会慢慢滋长。
从这点说,死亡,对于自觉这辈子过得不值的李丽来说反而是种解脱,所以,很多人并不怕死,因为即使痛苦也短暂,但很多人怕生,因为有无尽的难奈,还有那些身体与自己心灵孤独相伴的夜晚。
是从什么时候起,女主角开始抱着这样无所谓,过一天算一天的心态 过日子?
找了个老实人结婚生子,仅仅是为了气父母;无端找茬和丈夫吵架,只因为她不爱他;违反纪律被扣工资,就能无休无尽地抱怨一整天;她带儿子去学钢琴,想起的是年轻时拉手琴的恋人。
她对所有事情没有热情,琐碎的事(因在车间吃饭被扣工资)会激怒她,事关生计的事(工厂即将倒闭)她又漠不关心。
这种生活的核心心态显而易见是,不耐烦。
她在病房外听到自己患了血癌,既不显得惊恐也不绝望。
打开煤气,在蛋糕上撒上安眠药吃起来,却被忽然回家的儿子打断了。
她在洗手间失声痛哭,好像自己连提前结束生命的权利都要被夺走。
她坐在工友的身边抽烟,一起骂骂领导,也听工友讲自己的婚姻和病情,却绝口不提自己的。
工友嘲讽围在手风琴青年身边的年轻姑娘天真幼稚,她笑笑。
工友说可以给她介绍个情人吧,她依然笑笑。
她似乎一直在想,又似乎什么都不想。
她好想什么都不排斥,又什么都不接受。
外界剧烈的变化并不使她迷茫,她像是被抛弃在某刻的孤儿,之后只是随波逐流地被时间推着走。
她对丈夫撒了谎,搭上火车去北方找年轻时的恋人。
穿越重重的生产线,最后在印染厂的生产线末端找到一个灰扑扑的,已经在沉重的生活中憔悴不堪的中年男人。
而她在生命结束前,她只是想来问一句,为什么她寄出的百十来封信,他一封也没有回?
这种质问,像是临终前的审判。
而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收到她的信,而且像她一样,男人也心怀怨恨虚度了十多年。
男人不再拉手风琴,不再向别人描述大海的样子。
他有一个爱唱歌的女儿,身上仿佛有年轻时恋人的影子。
所有情绪失去支点,一下落了空。
两个人低头默默地吃东西,尝到五味杂陈。
两个人一起坐车去北戴河看了海,终于完成了年轻时的心愿,第二天她不告而别,躺在了北方城市的轨道上。
依然想死。
而火车开来前却自己缩成一团。
最后在铁路职工追来制止她的时候还一路笑着跑了起来。
她不再害怕活着了。
她回到家里,下了岗。
丈夫依然不离不弃,无微不至的关怀守着她度过最后的时光。
载着她和同事们谈笑风生地经过雪地;在舞厅外等她在音乐中最后的狂欢。
电影一直以克制的情绪进行着,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木讷的丈夫倾家荡产为她做治疗,追着说漏嘴的孩子跑出病房;曾经的恋人从楼道里的废物堆里翻出手风琴上楼,拉起那首《纺织姑娘》;恋人的爱很深,丈夫的爱很沉。
2个男人木讷的表情之后的深沉感情,冲破了被误解和被忽视,终于以沉默的姿态爆发。
抗拒的心曾蒙蔽双眼,而生命结束前,她读懂了其中的温情。
灵魂从病床上起身,抚摸熟睡中丈夫的头。
她走到窗前,新年的焰火正在空中盛开。
纺 织 姑 娘在那矮小的屋里 灯火在闪着光年轻的纺织姑娘 坐在窗口旁她年轻又美丽 褐色的眼睛金黄色的辫子垂在肩上她那伶俐的头脑 思想得深远你在幻想什么 美丽的姑娘在那矮小的屋里 灯火在闪着光年轻的纺织姑娘 坐在窗口旁
西安东郊有一块特殊的区域——“纺织城”,它不是一个行政区划,只因这里有西北国棉三厂、四厂、五厂、六厂以及西北第一印染厂,也不知道从那一天起,“纺织城”成为了这个方圆5公里特殊区域的名字。
那里曾经是西北最大的纺织工业基地,曾经的辉煌和后来的衰落,很多西安人都看在眼里。
影片的故事就发生在那里。
主人公李丽是一名的纺织女工,一如她的名字一样普通平常。
在国企改革的浪潮中,厂子濒临破产;她性格倔强,为了几十块钱和工资科人争吵;只能带着儿子去单位集体澡堂洗澡;下了班带儿子去学钢琴,和很多中国父母一样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自己却累得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老公提前下岗,在小市场卖鱼……一切都让你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个真实的小人物。
这样平凡普通的生活一样少不了波澜,李丽突然被查出患有白血病。
知道病情的最初日子,李丽变得很消沉,也曾试图自杀。
后来她决定到北京寻找初恋男友赵鲁寒,或许这还算是她生命最后那段日子一个不大不小的心愿;和赵鲁寒一起去了北戴河后,了却最后心愿的她再次试图自杀,对生活仍有留恋的她还是抽回了即将迈向死亡的那条腿。
这一刻,对于李丽来说是她短暂人生的一个折点,同样被巡道工追赶的镜头,在片尾再次出现的时候,李丽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在首映礼上王全安说到:“如果一个人能坦然面对死亡,那么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我想李丽在那一刻的内心是豁达、敞亮的。
新年到了,深夜,远在北京的赵鲁寒孤独地拉起多年未动的手风琴,同时,身在西安医院病床上的李丽终究还是停止了心跳。
可是导演对片子结尾的处理却又不让人感觉那么悲伤。
镜头中,李丽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焰火……结尾字幕出现,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全场响起了掌声,希望这掌声都是发自观者内心的。
这是一个生命与爱的故事,整部片子其实也是一个社会角落的缩影。
身旁的一位大伯问我们年轻人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影片?
听没有听过片子里老的苏联歌曲?
那一刻,他的眼里涌动着泪花。
在那个不大的剧院里,彼此陌生的人也会有同样的共鸣。
我想,这就是一部好的文艺剧情片的魅力,能让我们去思考人生,面对人生。
王全安说:“当一切正常的时候,你很容易处在一个混沌的状态,你不认为什么会结束,你以为生活是无穷尽的,但其实不是,结束可能一下子就到来。
例如我们说北京人可能从来不会去天安门,但很多外地人反而去过,人很容易无视你身边的东西,轻视这个东西”。
因为血癌,李丽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爱情。
影片首映那天恰巧是西方的感恩节。
我们真的应该珍惜拥有,感恩所有。
影片给我印象深刻的几个镜头片段:镜头一:车间里,机器运转声轰鸣着,李丽站在前排机器前,身后纺织机整齐划一排列着,鼻血再次不经意间流了出来,李丽随手拿起口罩擦拭(这也是电影海报截取的镜头,焦点在李丽身上,背景虚化,想起摄影上的构图)镜头二:休息时间,李丽和工友在车间外聊天,末尾镜头上抬,破旧的厂房窗户上的棉絮随风飘摆 镜头三:李丽只身一人前往北京寻找十年前的初恋男友赵鲁寒,在印染厂车间里,镜头从李丽身后的背影猛然切到前面镜头四:赵鲁寒在机器旁打盹,面色略显苍老却仍显露出一丝书生气,李丽有些怯生的用手捋捋头发,未作过多的停留,进入下一个镜头,在一个火锅小店,透过凝结着水蒸气的玻璃,摄像机自右向左缓缓移动,李丽和赵鲁寒面对面坐着镜头五:李丽和赵鲁寒并排坐在开往北戴河的大巴上,阳光透过车窗洒进车里,身后的游客有的打盹,有的望着窗外,有的表情木讷。
赵鲁寒说昨晚没有睡着,想不通为什么一封信都没有收到,李丽对赵鲁寒说:“时间都过去了,换不回来了”镜头六:冬日的北戴河游人甚少,海滩上空空荡荡,镜头面向大海,远处李丽旅行团的大巴车穿过画面镜头七:赵鲁寒去旅社寻找李丽,可是李丽已经不告而别,空荡荡的走廊上,赵鲁寒呆呆站在那里,满脸失落镜头八:李丽躺在铁轨上试图自杀,镜头沿着铁轨自右向左,火车从远处渐渐驶来镜头九:李丽被巡道工训斥,拎起包跑着,肩扛机在李丽前面不断后退,微微颤动(同样的镜头在片子后面再次出现,不过随着镜头慢慢远去。
李丽的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镜头十:下雪了,远处的演出台上,厂里的合唱团在排练着《雪球花》有没有人能把这首曲子和儿时的一款电子游戏联系起来,台下一片雪白镜头十一:厂子倒闭了,男人们成群结伙骑自行车带着老婆们去黑灯舞厅陪人跳舞挣钱,一路上有说有笑,突然间有人带头唱起了秦腔传统名戏《三滴血》中的片段:“家住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之后镜头留下一段“空白”,满地白雪,远处是城中村镜头十二:一个吊瓶在上面晃动着,镜头转向躺在担架车上的李丽,随后再次切换到上面护士和老胡的脸镜头十三:赵鲁寒在地下室翻出落满灰尘的手风琴,深夜孤独的弹奏着,同时,李丽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已经去掉,心跳检测器传出长鸣声。
赵鲁寒靠在床边的椅子上已经睡去,李丽起身站在窗前,看着过年远处的焰火
近十年前看过王全安导演的《月蚀》和《图雅的婚事》,之后就再没接触过他的电影,这次忽然看到这部上映于2010年的《纺织姑娘》,竟然觉得颇为惊艳。
豆瓣上好多人说电影的剧本没有写好,从情节的流水化日常以及周旋空间的单调上看,这样的说法似乎成立,从两个男性角色的人物设置上看,造成的效果也的确如此,再加上平民老百姓之间清汤寡水式的对白,使得整部影片看起来只是讲述了一段在你我他的人生经历中,稍显悲情但并无多少沉重的有关个人追挽或者生活意义再现的如烟往事,以上这些,都构成了我没有给它打出五星的理由。
但打出的那四颗星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想第一颗星是给整部影片对声音和画面的处理。
从画面的角度看,不管是摄影也好,运镜也好,构图也好,还是画面中静与动,空与满,虚与实的分镜头配比,都体现出王全安导演以及摄影师在视觉传达方面具备的那种稳、准、老练,且朴而不拙的上乘修为,具体的例证不再细说。
再谈对声音的处理,整部影片无论是在轰杂的厂房车间,还是在安静的太平间夜晚,人声和机器声都作为一种修辞被至于环境的前景,这既突出了叙事的进展,也勾勒出了这部影片如同呼吸一般舒缓起伏的节奏。
如果说其中一个声轨的前景化属于急凑,那么另一个声轨的前景化就属于挽留,从而在描摹和象征的双重层面,替故事主体和叙事主体搭建好了一架可供伸缩来去的介入式的桥梁。
第二颗星则要给余男在部分时刻展露出来的演技以及表演天分。
在“火凤凰”歌舞厅里,在那个会让女孩子开心、放松的搭讪男人在旁边接听电话的“零余”时刻,余男所饰演的角色脸上那丰富而又美丽的表情变化,仿佛是一池清波之上某种轻快旋律的静止,仿佛是情绪被理性中和或者冷却之后,形成在脸颊与鼻梁之间的月光与霓虹,它体现出来的某种纯度让我为之沉醉,为之痴迷。
也许是被阉割掉的语言所替代了的缘故,那里面分明有一种虚构的涡流在空气中内卷。
而这既是电影演员作为影片创作者之一展示给我们的某种表现或者说是表达冲动,也是这部牢牢秉持着现实主义美学基调的影片在结尾处,在女主角死后突然静悄悄地复活,又默默地走向窗口观看除夕烟花的“溢现实”之外,另一个使得故事主体间离于当时的氛围和他者的“内现实”抑或“准现实”,也即这部影片在艺术上的升华所在。
这里面同时带有一种“暂时”和“永恒”在某一陌生境遇下未经谋划,即兴完成一次交割之后的猎奇跟满足,这也是这部影片留在我心目中最美、最珍贵的一个镜头,它使我感受到了平凡生活中一些幸福背后存在着的无奈。
这部影片对我来说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当李莉(余男所饰演的角色)和她昔日的情人赵鲁寒在北戴河的海边观光时,被路过的一个韩国游客拍了次合影。
照相的时候有一个细节值得体会,那就是与赵鲁寒很自然地从头到尾注视着照相机的镜头相比,李莉在照相过程中显得心事重重且有些尴尬,她的眼睛在不停地躲闪,好像那双眸子是一对扑闪着翅膀的黄叶蝴蝶,在躲夏日里炽热的阳流一样,根本就没有拿眼神的焦点去对照相机镜头的焦点,而这时候负责给两人照相的韩国小伙子已经按下了第一响快门。
后来李莉在西安病房里拿到的那张冲洗出来的照片就是这样。
在这里,导演给了这张照片一个大的特写:赵鲁寒用他那略带羞涩但又不失平和的面部神色“望”着我们,而李莉的眼神和头则都是偏的,又一次间离到当时的场景之外。
这种略带忧郁和不安的间离,似乎是在呼应之前在舞厅里泛出霓虹光彩的那种幸福的间离,但随即余男的表演就把这种间离的情绪拉回到了现实的发生跟前。
随着第二响快门的落下,李莉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姿态,配合着照出了一张微笑着的面对照相机镜头的脸。
而这张照片按照逻辑的猜测,最终是寄到了北京工厂的赵鲁寒那里。
相比于给李莉收到的那张照片来了一个大的镜头特写,赵鲁寒收到的这张照片并没有任何一个正面的镜头,照片里面的内容也就呈现不出来。
于是我们最终并没有看到李莉在后一次快门按下之后,凝固在照片上面的微笑和解脱,我想这也是这部影片在叙事句法和整体艺术升华上面的一个缺失。
如果补充上去的话,有了这样一个照片特写镜头的前后对比呈现,李莉这一角色的主旨调性就会显得更加蕴藉和饱满,同时也能够完成李莉在生活的打击之下几度发生间离,但最终还是回到了某种不可挽回的常态的悲哀的塑造,也即普通人对命运的妥协和对人间烟火的依恋。
可惜导演和摄影师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第三颗星和第四颗星分别送给在悠扬的《纺织姑娘》一曲中,旧手风琴一样远去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和中国广大而又沉默的产业工人群体。
林子懿 2020年6月28日
这次王全安把镜头对准了中国转型期的一个纺织厂女工。
在生命垂危之际,她决定去北京看一眼老情人。
《纺织姑娘》几乎可以看做是《团圆》的练笔,同样是关于生命中的一个情感缺憾。
那些熟稔的固定机位和长镜头,以及朴实低调的自然光,以非奇观的视角展示了一个被病痛和生计剥夺了尊严的女人,如何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去追随心中的那一点点坚持。
和《团圆》一样,故事的主人公试图在几十年之后,倔强地回到过去,要一个答案。
纵使山河破碎,物是人非,故人容颜已改。
王全安的电影里,充满了这样一个个刻舟求剑的小人物。
善于刻画时代与人物关系的导演,最先当然会想到贾樟柯。
相比之下,贾樟柯电影里总是塞满了各种高屋建瓴的符号,而他故事里的人物大多以边缘人的身份去背负起整个时代的茫然。
而《纺织姑娘》里的李莉,只为了却私心,踏遍万水千山,去圆一个多年的遗憾。
这使得王全安对他的人物,总有一种温柔的平视。
他不同情,也不煽情,只是不疾不徐地为你呈现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再从这个人生活的无数个切片里,拼凑出属于那个时代的韵味。
偌大的纺织厂里,纺织机器在跳着机械的舞蹈;空旷的主席台上,合唱团伴着风琴声一遍一遍唱着前苏联的老歌;热气腾腾的公共澡堂里,不再年轻的纺织女工们光着身子,正在老去的身体也不能带走她们仍旧雀跃的心……是这样的一个集体,在滚滚的时代车轮中,仍然站成拒绝的姿态,固执而习惯性地操弄着旧机器,遵循着旧制度,活在过时的光景中。
当倒闭成为必然,下岗成为现实,集体外出仍然是他们的惯性动作,于是有了冰天雪地里几个男人用单车载着老婆去火凤凰的场景:他们的老婆去舞厅陪人跳舞,跳一个可以挣五块钱。
而他们自己只能把单车停在舞厅门口,等待着各自的女人跳完以后,从陌生男人的怀抱里回来——男人的尊严在难以为继的生活面前,早已置换为苦涩的插科打诨。
除却那层表皮的笑料,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悲情。
当李莉在舞厅里和人起了冲突,男人们一窝蜂涌进了舞厅。
这个让人哑然失笑的瞬间,无比精准地描摹出了昔日的“领导阶层”如今所面临的末路与困境:工人阶级被打倒在街头,谈尊严更像是一种奢侈,而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原貌。
除了工业时代下纺织工人对集体主义的凝视与眷恋,王全安也拍出了东方人表达感情的隐忍含蓄,它们们在王全安的镜头下都有一种妥帖而精确的描述。
在《团圆》中,年逾古稀的老刘和玉娥,相见时没有一个拥抱,李莉和她的初恋情人亦然。
再汹涌的感情都被按捺得不动声色。
于是导演迂回地拍着东方人的餐桌,在这里,摄影机看到了中国传统的人情之美。
它是《团圆》里玉娥给老刘的接风宴,是老刘为老陆做的“佛跳墙”,它是《纺织姑娘》里沉默寡言的老胡给李莉做的一大锅鱼,也是李莉和旧情人再次相聚时吃的热腾腾的火锅。
吃火锅时,摄影机隔着玻璃拍着这对旧日恋人,玻璃上斑驳的霓虹光影,映射出他们同样斑驳的内心。
当摄影机悄悄从火锅店外移到店内,这对昔日恋人之间多年未见的隔阂也渐渐被氤氲的温情所替代。
王全安的电影常常被公认为是探讨女性主体意识的典范。
无论是《团圆》还是《纺织姑娘》,故事里都有一个行将就木的主人公,都有一个多年来无法解开的心结,和一个踏遍万水千山始终要见的人。
老年的玉娥和中年的李莉一样,阴差阳错嫁给了一个不爱的人。
于是他们自认为对现在的家庭没有感情,所以在生命的最后时光,要任性而为,遵从本心。
但或许,这种主体意识中也包含了某种人性的执拗和自我美化,甚至也可能给身边的人也会带来某种伤害。
在故事的最后,《团圆》里的老刘没能带走玉娥,《纺织姑娘》里的李莉也只能与旧情人不告而别。
玉娥最终发现老伴无法离开自己,他故作豪爽的成全下是一颗破碎和叫屈的心;李莉发现旧情人早已成家,还有一个七岁的女儿。
而在自己病重时,医生虽然给出放弃治疗的建议,丈夫却仍然固执地变卖了房子,为她治病。
她们曾经以为自己活在无爱的世界,曾经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抛下一切。
曾经缺憾的爱情,丰富了她们的生命,也耗尽了她们的生命。
如风般的美丽女子,最终也得服从时光的流逝与自然的节律。
他们将记忆中的爱情粉饰得太过美好,以至于让自己的追求有一种奋不顾身的悲壮。
他们并不明白,这样的自由更像是自私的变种,而理想不过是偏执的代名词。
因为《团圆》里大时代刻下的一个政治伤痕,或《纺织姑娘》中李莉年轻时的争强好胜,女主人公们不得不生活在一种隐痛和遗憾中,并由此幻想错过的岁月里有她们最好的爱情。
这是人性深处那一点止不住的喧哗与骚动,令她们与理想人格无缘。
她们用这种自以为是的一往情深和身不由己,来逃避生活的平庸和无爱。
王全安恰如其分而不带道德批判地描摹着这一种情绪。
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后,李莉曾经有过两次主动求死的经历。
第一次开煤气、吃药,被回家的儿子打断。
儿子唤醒了她身体深处作为一位母亲的“母性“意识与“母爱”的本能;第二次在告别旧情人后,她卧倒在铁轨上,最终在隆隆的火车轰鸣声中抱成一团,狼狈地活了下来。
从铁轨上匆匆逃离时,在车站工作的老头儿举着小旗子,在身后骂骂咧咧地追赶着李莉,她惊慌失措地向前跑呀跑,表情从惊恐转化为不安,又从不安转化为自嘲而开怀的笑。
或许是在那一刻起,她看破了执著的无用,造化的弄人。
或许是在那一刻,她决定去接受命运,包括命运里所有无法挽回的错失与缺憾。
最终,在旧情人《纺织姑娘》的琴声里,李莉停止了呼吸。
这首前苏联歌曲是李莉青春时代的写照,也是一种时代情愫消亡的记忆。
随之而去的,是一个国营厂时代的垮塌。
王全安是一个如此冷静的记录者,无论是描摹大时代的消逝,还是小家庭的创痛,他都有一种冷静旁观的克制,从未激起猛烈的煽情。
在东方人内敛含蓄的情绪表达中,似乎只有女主人公在独自经历这种创伤。
她看到这种代价,也最终认可这种代价。
至于那百十封寄给初恋的信,谁知道它们被风吹到了哪里。
或许就像海子那首美丽又哀愁的《历史》,写尽了时光匆匆,岁月蹉跎:公元前我们都太小,公元后我们又太老,没有谁见过,那一次真正美丽的微笑。
幸好没有听信一些人评论,否则我就错过了近来最好的一部电影。
这部电影并不比图雅的婚事差,甚至要好过这部电影。
这是我对此片的总体评价。
王全安一个绝对不能小嘘的导演,有人说他是第六代中的张艺谋,是,这个不假,但是王全安相比张艺谋的写实主义风格上有了很大的发展,图雅与姑娘,明显有着秋菊的影子,但王全安要更深刻,因为他关注的已经超脱一种体制与政治的寓意,而更关注了人。
看完电影,想起当年下岗潮时的歌曲“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
” 和这首煽情的励志歌曲相比,这个电影好像才是真实的声音。
过去已经回不去了,未来就一定有什么意义吗?
人生就像烟火,亮过了,就熄灭,那些光亮,就是一点点情感的过程,让人真实。
突然触动我的,是女澡堂里赤裸的女人们。
电影扒光了她们的衣裳,就像扒光了生活的衣裳,这里没有什么意义,只有活生生的身体,活生生的人。
电影也以人为隐喻,反映那个年代的人们,社会好像得了癌症,过去的美好已经不在,人们赤裸裸的,找不到身份认同,就像死了一样,又不想就这样死去。
下岗的人们努力挣扎,等待着注定到来的死亡。
当让过去死去了,不再抱有什么幻想,新的生命就会醒来。
一连看了两部讲述产业工人的电影<钢的琴>和<纺织姑娘>分别关于钢铁工人和纺织工人其实对于生于80年代的人来说 绝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回忆作为双职工家庭的孩子 大家基本上都是产业工人的子女在那个思想还没有开化的年代 保守的父母都会守住一亩三耕地下海做生意毕竟是少数 确实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因为毕竟产业工人在当年看来就是铁饭碗 犹如现在的公务员小年轻从学校刚出来 到工厂 一张合同就是签到退休的 只要工厂不倒闭当然这是后话 因为谁能料到 国家的工厂还能倒闭?
如果家里面 男的是钢铁工人 女的是纺织工人那么这个家至少在当时整体的条件下不算差过年过节两个人发的东西 够得上一大家族一起吃上几天发得带鱼比人长 发得猪肉冰箱放不下 需要去借一辆三轮车(上海人叫黄鱼车)而且在当年计划经济的年代 钢铁工人的粮票是有补贴的当然这个补贴就给孩子茁壮成长用了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90年代中期没有人想到 大风破浪的社会变革来得这么快 来得这么猛烈90年代中期 苏州河沿岸的纺织厂由于经济效益相继倒闭当然美其名曰 优化机制 兼并重组其实对于纺织工人的辛苦 在<纺>电影中也有所表现在高强度 高杂音 高密度的机床前很多纺织工人的手、嗅觉、呼吸系统、视力和听力都患上了职业病加上连续三班倒的工作 人体生物钟不规律 睡眠得不到保证(以至于多年之后 我母亲的听力大不如前)所以在当时 本来准备解放思想的职工大会 成了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欢送会一听到 以后再也不用到这破工厂上班了当年很多人都是 发自内心的高兴多年之后 母亲用一句“纺织女工 就是头发长 见识短”因为只想到现在 没有人想到工作没了之后 还能干嘛呜呼怪哉?!
在我懂事之前的很多年 母亲没有和我提过从纺织厂下岗之后的工作只是父亲有时候会零星说个一两句当然也会被母亲制止 或是打断叉开到其他话题 比如我最近的成绩或是教育这样一来二次后 父亲也开始采用委婉的方式和我交流父亲是插队落户顶替爷爷回沪工作 爷爷当年也是老实人正巧郊区附近需要开其他钢铁厂 抽干力量 就把爷爷的整个车间调了过去在当年没有轨道交通 公交车也不是很发达的时候 即使有再大的困难我们也得制造困难 克服困难上当然也正好赶上父亲回来的名额 父亲就顶替爷爷在郊区的钢铁厂一干就是一辈子事后父亲也提到 如果不是爷爷去郊区的厂 而是留在市区 早晚自己也得下岗要知道 90年代中期开始市区内的钢铁厂、化工厂以及其他扰民或是污染型企业都开始往外迁移加上国家企业宝钢在上海落地 对地方性质的企业冲击很大钢铁厂由于销量不好 产生生计问题 很多企业也就着这个机会兼并重组当年在读小学和初中时候 父亲隔三差五 和我这样说到不知道你长大之后 还有没有顶替这个做法(其实现在想想 顶替就是传说中的世袭 老子在这个厂工作 儿子最差也能在这个厂工作)现在我明白父亲说这句话的用意 他是怕我不能顶替他 怕我找不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是他后面又跟了一句 以后的工人都是合同工 工厂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潜台词就是 他怕我像我母亲一样 哪天工厂倒闭了 连个就业的机会都没有了现在来看他当年的预见还是有点儿准确的现在确实没有顶替了 有的只是千方百计的走边门现在产业工人也没有了 有的只是像fsk一样的代工企业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现在想想当年父亲和母亲反对我在课余时间踢球就有其合理的道理了显然现在看上去 很残酷 还好 我站在他们的角度能理解回头来看 当年的那代人他们朴实无华 就像当年的社会大环境没有普遍良好的受教育权利 却平平淡淡得过着日子虽然没有良好的物质生活 却也过得开心只是不能拿走本属于他们的东西不然他们会和你拼命父亲常说 冷的风 穷的债太太平平过日子 就不会出乱子也许我能理解他们 也许我永远也理解不了他们谨以此文献给全天下像我父母亲一样经历过社会变革年代的人
余男非常耐看,而且有一点点男孩子的英气,好像王全安喜欢的都这样,包括张雨绮。
这个西北男人还真是有点儿才华,不拖沓,不动声色,多数演员应该都是业余的,但调度得不错,所以有纪录片的感觉,雪地里一群男人骑自行车送自己的妻子去舞厅挣钱的段落,要言不烦的几句说笑之后,吼起了秦腔,让人眼眶发湿,90年代末纺织城的生活,虽未亲历,但听到的太多了,此处@老邢:“你应该最有发言权了,是否如此?
”如果说有什么不足,就是影片的线条稍显简单,余男演技不错,控场能力很强,即使演她老公的程正斌戏份不多,在妻子表示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的那场戏,连个谎都不会撒,把个老实人也演得活灵活现,他们两个人的对手戏,还可以更丰富些,或者,“火凤凰”里的那个男舞伴,也可以再加点儿料,所以,完全可以一明一暗两条线,表现世纪之交的纺织城更宽阔的背景;或许,王全安不想冒险,见好就收,那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做法。
电影,貌似要得奖,尤其是得国外的奖,基本得这么拍
这剧情,这前苏联歌曲,很让人联想。
余男长得真有味道 不过电影看完就一个感受 压抑
也许在当年会有更好的观感,时至今日文本表达已不新鲜,而电影语言也没有太多惊艳之处。
开头的十分钟我就确定了要给四星,可到了李莉生病我觉得影片稍显僵硬呻吟了。纺织女渐散的青春像一个长满青苔的大缸,随意一块石头就可以打破这片波澜不惊。眼下对受生活重创而急需挽救的遗憾,就是条快活地鱼儿骚动犹豫不屑的心。其实结尾结的并不完整,最后该搁置的还是囤于角落,留下的还要继续卖活
实话说,故事比较老套。闭气贾樟柯,王全安还是浮泛了点。余男演得不错,我只是很感慨,工人真的已经成为底层,哎- -
我爱小成本国产电影,哗啦啦全是希望。细节略微粗糙。
如果这是二十年前拍的电影,它无疑是一部好电影,但它拍摄于2009年,所以,它只能是一部经不起时间推敲的好电影。但余男演得很好。
人生就是一个个无奈
听方言比听英文看字幕还累~~
1.影片中的时代痕迹挺不错的,让经历过的人回忆,让未经历过的人体验;2.血癌之后的剧情有些俗套,也限制了作品的高度与深度;3.余男演得不错,其余一些主要配角就显得捉襟见肘;4.出演淋浴段落的女演员都哪找的?
一些无头无脑的台词好怪。
老情人释放琴音技能为女主治疗
她们都在努力地活着。
生活终究是苦的,唱的纺织姑娘,舞厅的狂放,十年前的初次恋爱,终究只是放着药的蛋糕。
悲剧感
并没有什么代表性,年轻的纺织姑娘,你在幻想什么?
一个时代过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记得那天我俩赖床她穿着红裤衩躺在我怀里安安静静的看完了这部片子?其它的一切都记不得了
生命就是上帝手中的一首乐曲,或急促或悠扬或高昂或低沉,又或者在那并不似尾声的地方就戛然而止。冷酷命运里没有烟花,只有当它结束了我们才能看到窗外绽放的璀璨。王全安镜头下的“苦”简直像极了昨晚那杯连花清瘟颗粒泡的水....